结局2

[0回]

十 一个旁观者的口述



去看望Giancarlo之前，我被告知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病人。
当然，关于他的事迹我早有所耳闻，但警告我的人仍然非常郑重其事地叮嘱着我。
据说，他是因为患有精神分裂而逃脱了法律的惩罚，在这里进行治疗。不同于常见的精神分裂病人，他没有狂暴或者紧张之类的症状，反而表现的冷静自制，简直像个普通人一样。
“为什么你们不让他出院？”我这样问道。
“他的主治医生也曾认为他痊愈了，可是正当我们准备对他进行测试时，他又表现出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。最后这件事就一拖再拖……”
可是即使他这样说，我依然没有理解他的危险之处，就这么启程了。


被告：Giancarlo Bourbon del Monte
10月21日因涉嫌犯有凶杀案被逮捕。
10月26日，被告律师提出诊断证实书，被告被确诊患有精神分裂。
10月28日，被告被送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。


见到Giancarlo那天，是个冬日的下午，我裹着大衣在会面室里哆哆嗦嗦地等他。
栅栏另一边的门开了，一个消瘦的金发男人在两名护工的陪伴下进入了会面室。我站起身向他打招呼。
“你好，Giancarlo Bo……”
“行了，叫我Gian就行了。”他毫不客气地打断我。
“OK，Gian，你不介意我就对话内容做些笔记吧？”
“随便，反正就算拿出去也会被当作一个疯子的疯话而已。”他怪笑了一声，嘴角勾起。
为小说题材而准备的取材，说难听点，就是想要记录一个精神分裂病人的想法。如果是为了追求真相的话，我只要去警察局调查记录就好了。


“那么，Gian，你以前是住在橡树街的新月公寓？”我试着从比较温和的话题入手。
“哈，什么啊，原来是想知道那件事吗？”他突然凑近栅栏，压低声音，“你想知道真相吗？果然还是想的吧，就算说是要对精神病人进行取材也不会偏偏挑中我嘛！哈哈，既然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也无妨……”
我呆坐在那里，动也不敢动，突然间体会到了所谓的“危险”的含义。明明中间隔着坚固的金属栅栏，明明他身后还有护工在监视，当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这样说的时候，我的后背仍冒出了冷汗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假装镇定的样子，我点点头，拿起笔在纸上划拉着：“大致情况我已经从警察那里了解了，听说你干掉了三个邻居……”
“四个，准确地说。”
“诶？可是，根据记录来看……不是Luchino，Bernardo和Ivan这三个人吗？”
“哈，你以为Giulio为什么会突然袭击‘我’？哈哈哈哈……你们真是好骗哈哈哈哈……我以为只有Ivan那个蠢材会那么笨，原来你们都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就这样还想来向我探究真相吗？”他突然大笑，一边笑一边用拳头捶着桌子。
“难、难道说那个时候……”
“是啊，没错啊，那个时候是我先用刀捅他的，只不过被发现了之后被他压制了，这时候Ivan那个笨蛋就进来了，时间还真是刚好啊，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可是，动机是什么？”
“动机？这种东西……随便啦，他想让我消失算不算？”
“Giulio想让你消失？别开玩笑了，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“关系好的是他和‘他’，你可别搞错了，我从来没跟那种垃圾关系好过。”
“‘他’？”
“另一个Giancarlo，另一个我。哎呀哎呀那真是个软弱又可笑的白痴啊。”
人格分裂？妄想症？我在心里做着猜测，继续问道。
“那现在这个另一个‘你’呢？”
“哈，那还用说，当然是已经……”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，嘴角扬起，愉悦地笑了起来，“当然是被我消灭掉了！哈哈哈！最终还是我赢了！”
我皱了皱眉，继续拿笔记录：“那么，Luchino呢？”
“那个死大叔……都是他的错！都是因为他想要伤害‘他’，我看不下去了才会苏醒的！”他啪啪地拍着桌子，皱着眉吼道，“那个‘他’也太软弱了！会害死我们两个人的身体的！”
“唔，他做了什么？”
“切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，那种事情真是不想回忆。”
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，转移了话题，“那么……Bernardo呢？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只有他！只有他啊！是自作自受啊！”
“自作自受？”
“特地跑到那么高的楼顶上，简直就是在引诱我把他推下去啊！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“那么……Ivan呢？”
“哈！当然要杀！哈哈！看到那绝望的表情真是让人舒畅！哈哈哈哈哈！你知道我切开他的时候他说什么吗？”他狰狞地笑着，凑上来压低声音，“他居然说，‘是你的话那也无所谓’……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？！我可是要了他的命的人啊！哈哈哈哈哈这个蠢货！！！”
“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原因，为什么？如果你用普通一点的方法的话，说不定就可以逃脱警察的追捕了。”
他愣了愣，声音低沉下来：“只有他……只有他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的……这个身体明明老子也有份的，居然……”
然后他便什么都不肯说了，不管我怎么变话题，他都只是沉默地望向一边。



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