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章写的好痛苦orz 各种意义上……

[0回]

七 在黑暗中如何等待黎明


“死……了……？”
我呆立在当场，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凉。
“怎、别开玩笑了……怎么会……就这么……死了……”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，“怎么会……”
“Fxxk，就算你这么说……我也不知道啊……”Ivan的声音也有些颤抖，“Fxxk……”
“Ivan……这……算是正当防卫……吧……”飞速运转的大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词汇，我犹豫着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啊！Fxxk，法律的问题不要问我啊……”Ivan蹲在地上，一手撑住额头。

怎么办。
我又蹲下身看了看Giulio，他轻皱着眉，嘴唇微张，脸上还有少许红晕。
看起来那么生动，如同还活着一般。
Giulio……
如果，如果……
我不知道该从哪个如果开始追想。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，到底应该回到哪个时点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……

“啊啊我知道了，我现在去向警察自首。”Ivan突然说道。
我猛然回过神来，回头看着他，
“你说什么啊呆子！笨蛋！自首了要是被抓起来了怎么办！”
“烦死了！不是说是正当防卫吗，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！”
“可是……万一警察不相信呢，万一反而被认定是凶手怎么办！”我几乎在冲着他大吼。
“就算警察不相信我，你也会为我作证的，对吧，Gian。”他低声问道。
我怔住了，望向他，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焦躁和不安。我一定也是如此。
可是即使是如此的不安，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主张，而我……
“拜托了……Ivan，不要去。就算这是正当防卫，如果你去自首的话，就什么都完了……你的球队，你的未来……”我也沉下声，说道，“有哪个球队会愿意要一个杀过人的球员，如果失去了这些，你以后要怎么办……”
“……我知道……我知道的，但是！这要怎么办！除了自首还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告诉我啊！难道要逃亡吗？那样才是失去了一切吧！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过？怎么可能！Gian，你倒是说说看啊！”
他抓住了我的衣领，语气激烈地大吼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，我现在还不知道……但是，但是至少给我一点时间，让我想一想！”我抓住他的手腕，抬头盯着他的眼睛。“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……相信我，Ivan……”
他盯着我看了很久，最终点点头：“好吧……总之，先回房间吧，一直待在这也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

我们回到了我的房间，阳光从阁楼的天窗洒下来，才令人惊觉时间已经过了中午。
我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零食和水果，还有啤酒。两个人沉默地坐着，Ivan没怎么吃东西，只是一大口一大口地灌着啤酒。
“……或者，由我去自首，就说，你是被害人，我是正当防卫所以才误杀了他……”思考了很久后，我开口说道。
“混蛋，这种话说出来谁信啊！”
“只要你肯为我作证的话，警察一定会相信的……”
“白痴，你以为警察不会搜查现场吗？到时候只要找出来一样被我们疏忽了的线索，那才是真的全玩完了。”
“可是总有一试的机会！总比让你去自首好一点……至少，不用让你背负杀人凶手这个罪名……”
“切，说什么啊……就算不说出来，也已经是了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才……！”
“别说了！根本不是你的原因！那种状况下根本不会有能视而不见的人吧！”Ivan烦躁地放下酒瓶，玻璃瓶底和桌面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“是我啊！是我让你去找他的！我也有责任的！”
“那也是因为我没有和你一起去才会发生这一切的！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！”
“啊……烦死了！！！”Ivan猛地起身，弯腰凑近我。
猝不及防地被夺走了呼吸和声音，我愣了两秒才开始挣扎，嘴唇上的温热离开时似乎也带走了别的什么东西，我抬头看看Ivan，他的脸骤然红了起来，站直身扭开脸看向窗外。


“总、总之你给我闭嘴啦！我会想办法的。”末了，他这样说。
“……知道了知道了。”我随口答应着，大概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的原因，突然间感到困倦起来，“我要睡一会……Ivan，你会在这里吧……”
“啊啊，你睡吧，我陪着你。”


当我茫然地醒来时，天已经全黑了，没开灯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，不知道是什么时间。
Ivan没有在。
我试着张嘴呼喊他，嗓子却干涩地发不出声。摸索着爬下床，在桌子上摸到一个酒瓶拿起来便往嘴里灌。
“Ivan～你在哪？”
屋子里静悄悄的，隐约可以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。
我小心地摸索到墙边打开灯，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睁不开，但还是能看到屋子里并没有Ivan的人影。
“喂，Ivan，你是回去了吗？”我又对着空气问了一遍，还是没有任何回音。

骗子。

明明说好会在这里的。

我看了看墙上挂的表，凌晨2点，也许是回去睡觉了也说不定。
但是恐慌的情绪仍旧盘踞在心头，挥之不去。最终，我决定下楼去看看。

脚步踏在楼梯上发出嘎吱的声音，现在已经只剩两个人的公寓变得如此的空旷，脚步声也被无限放大，声音扩散出去，投入未知的黑暗中。
我来到三楼，Luchino房门上“Keep Out”的封条依然还在，明明只是几天前的事，那些回忆却已经变得遥远。Giulio的房门虚掩着，我没有勇气去看。
二楼的灯有些老旧了，一闪一闪的，我伸手去敲Ivan的门。
“喂！Ivan！开门！”
没有声音，只有敲门时木板空洞的响声，灯泡又闪了闪，变暗了些。
“喂……Ivan！你在的吧！别睡啦！开门！”
我开始用力砸门，那声音几乎快要击碎我的理智，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。
只有木板震动的声音，在公寓的走廊里越来越远地扩散出去……

“Fxxk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我大声怒骂着，但收获的也只有回音而已。



回到房间后我再也不敢睡了，抱着酒瓶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一边喝一边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。
临近天亮时我喝光了桌上所有的酒。我麻木地爬起身，准备再拿几瓶出来。
打开冰箱时，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。那是我买来准备腌橄榄的罐子，本来应该在橱柜里的，不知为何被放在这里。我拿起它，揭开盖子。
下一个瞬间，世界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。

我看到了Ivan的头。

甚至无法看清细节，身体本能地开始排斥一切信息的获取，我头晕目眩，颤抖着将罐子推回去。
那不是真的，那只是幻觉，我喝多了，一定是因为我喝醉了……

而心里面的另一个角落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，我没有看错。


那是Ivan。


深陷绝望的我跪坐在地上，此时突然感到有些异样。
后脑突然一阵剧痛，我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知觉，倒在地上。




黑暗天空的遥远边际，此时终于透出一道光亮。







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