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拱手河山討你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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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个死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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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我在背后看着你



“那么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吗?”
“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我们现在很难判断,所以还要向你询问一些问题。周日晚上10点到11点期间你在哪里?”
“我那天是晚班,10点下班,回家的路上去了一趟超市,等到家都11点多了。”
“这期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?”
“嗯,没错……啊,要证明的话,我有超市小票。”
我掏出钱包里的超市小票递给对面的警官,指着上面的时间给他看。
“嗯……10点42分么,从你工作的地方去超市要多久?从超市回家呢?”
“超市不在回家的路上,从酒店走过去要20多分钟吧,从超市回家要20分钟。”
他又看了看小票,点了点头,谨慎地夹在本子里。
“感谢你的配合,你可以走了。”
他跟在我身后一起走出问询室,冲Giulio大声说道:“Bondone先生,请你进来。”

Bernardo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。虽然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并不在公寓里,但又要工作又要配合调查,想必也很累吧。
他递来一支烟,我们肩并肩坐在问询室门口长椅上,默默地抽着烟。

“你怎么看,Gian?”
“啊?你指什么?”
“我是说,Luchino的死,你觉得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?”
“……撒,我也不知道,他以前吸毒吗?”
“嗯,以前曾经有过几次,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……你不觉得蹊跷吗?”
“蹊跷?”
“你不觉得醉酒还吸了毒之后硬撑着去洗澡很奇怪吗?而且他的房门没有锁,如果要说是别人进去了的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……还偏偏发生在吵过架之后……”
我突然间理解了Bernardo想要暗示的东西。
如果说是和他不合,且刚发生过争吵的Ivan的话……
“可是,Ivan不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嘛,那天晚上他们球队的人在狂欢,一直喝到2点多才散场,这也有人作证啊。”
“哼……公寓门完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,肯定不是外面的人进来干的……谁知道到底是怎样呢……”Bernardo把烟掐灭,眉头皱的紧紧的,转头看着我,“总之,你要小心一点。”

这时,门开了,Giulio走了出来,还没等警官发话,Bernardo便自己站起身走过去。擦肩而过的时候,Giulio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:“Bernardo,那天晚上你在哪里?”
Bernardo神色不变:“我在公司加班,当天晚上留宿在那。”
“是吗,有证人吗?”
“很遗憾,其他员工在10点之后就回家了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”
Giulio没再说什么,轻轻点了点头,看向我时,眼神又温柔起来,回头对警官说:“我听到了Gian先生回家的脚步声,大概是11点10分左右。”
是在帮我作证吗,Giulio,谢谢你。


回家之后,我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Bernardo和Giulio的话。
似乎有一种暗流出现在剩下的四个人之间,无声无息间推动着不知悬挂于何处的命运的齿轮,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
周三的时候,我接到了Bernardo的电话,约我下午去他公司见面。
总觉得,他的话中隐藏了什么,像是在逃避什么人一样。
是发现了什么吗?

我没多耽搁,收拾妥当便走出门去。
街上的行人很少,太阳躲在云后,无精打采地散发着热量。秋天的风呼啸着吹过耳边,卷起地上的落叶,哗啦啦地漫过街道,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。
这时,突然有一种嫌恶的感觉盘踞在后颈部,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。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却能感到,那是一种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,阴冷的,潮湿的,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感觉,如同影子一般紧随身后。
我不断地加快脚步,却仍无法摆脱,最后索性奔跑起来。
等到我气喘吁吁地停在Bernardo公司楼下的时候,才发现那感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。

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,我走进大厦,Bernardo的公司在大厦12层,也就是顶楼。今天好死不死的,居然碰上临时停电,电梯停运。
气喘吁吁地走进他的公司,前台小姐是个年轻可爱的少女,看到我的狼狈样后笑吟吟地递上纸巾。
“您好,请问您有什么事?”
“哦,我是来见Bernardo的,他叫我来这里。”
“Ortolani先生他刚刚出去了,可能是去楼顶吸烟了吧。请您坐在这边稍等一下。”
大概是都外出办公了吧,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,我随便挑了一把椅子坐下,隐约听到楼下不断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人群的骚乱声。
“这是怎么了?你们楼下经常这样吗?”
“那倒也不是……我去看看。”女职员走到接待处左侧的窗边,打开窗子探头向外望,然后猛然尖叫起来。
“怎、怎么了?!”
我被吓得跳了起来,赶到窗边向外望去。

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,在人群的正中,有一片圆形的空地。
不,那不是空地。
那里已经被血液逐渐浸染上鲜红,血泊的正中间有一个人,翡翠色的发丝在血中铺展开,颜色诡异。他趴着,身体的形状已经完全扭曲了,像个坏掉的木偶一般,倒在那里。

那是Bernardo。

我几乎要无法呼吸,目瞪口呆地望着楼下。
身边的少女骤然哭了出来,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,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我听的。
“Ortolani先生他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做傻事!……都怪我……都怪我们太、无能……什么忙都帮不上……所以……!Ortolani先生……”
我用力握住她的胳膊,使劲摇晃,“你刚才说,什么傻事?帮忙?”
少女抽泣着说:“其实……最近公司状况一直不好……欠了一大笔钱……为此最近Ortolani先生天天加班,但一直没有起色……我很想帮他,可是帮不上忙……就是因为这样才……”说完她又哭了起来。

陷入泥沼的公司,无法清偿的巨额债务。

我用力揉搓头发,却仍感到有什么地方不自然。
想要确认似的再次向窗外望去,却看到人群外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Giulio?他怎么会在这里?
他漠然地站在人群外,突然像是注意到了我一样,抬眼看过来。
四目相对,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

不对,哪里不对。
如果说真的是背负了巨额债务要自杀的话,Bernardo又为什么会叫我去找他?
他死前到底想说什么?
Giulio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那里,是巧合吗?


我一路思绪复杂地想着这些问题走回公寓,走上楼梯时突然感到有些异样。
抬起头,看到Giulio的门开了一条小缝,他正从门后盯着我,目光像冰冷的刀锋一般凌厉。我抬头时,他啪嗒一声关上了门。
关门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,显得那么空旷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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